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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眠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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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七在地坤李今处不欢而散出来之后,天色已黯然,平时梁幼七要是能用法术偷懒就早用上的,只是人间雪内禁飞。

而且现在她头疼,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不适合使用法术,只能拐着一条又一条长廊过道,一路见着上玉兰树、下粉蝶花,池塘里的睡莲还没有开花,含着花苞,过渡到大片大片的虞美人,达兑泽。

兑泽多绿竹,只有守则一人住在这里。守则不喜欢花,他觉得花朵娇嫩,不好养活,像他这样粗枝大叶、懒筋懒骨头的人若是养花,少不了得为花朵精心呵护,起早贪黑,极大的会减少他的睡眠时间,降低他的睡眠质量。

他的院落陆上除了一茬用护栏围起来而后肆意生长的银莲花,就是大家都能看见的路边野草,譬如薄荷,地上种了草种,铺了方形平整的石岩做了小路达守则房子门前的木梯。

房下挂着竹子做的风铃,往下坠着青花瓷茶杯,叮叮当当,院子里面有水车在小池塘里转,池塘里长着王莲,香蒲,还有莲花,四下静悄悄的,只有风吹风铃的声音。

幼时刚上听风崖时梁幼七是在兑泽和守则一起生活的,那时他们两个同吃同住,守则教她阵法、药理、咒术等一切。

走进这方小天地的院子,每一处都是幼年记忆。

房里一片漆黑,守则应当是还没有睡醒。悄声进了院落,梁幼七走到那一茬银莲花前面,蹲下扒开银莲花,找出其中的酢浆草草,揪了好一些放进嘴里,有点酸酸的,还是以前的味道,没变。

梁幼七又揪了一把酢浆草,正想放进嘴里,旁边悄无声息慢悠悠蹲下一个还打着瞌睡的人,那人用尚未睡醒带着笑意的嗓音问梁幼七:“你来了?”

梁幼七停顿了一下,继续手上动作,嚼着酢浆草说:“嗯。”

守则知道梁幼七没有兴致再吃下去了,率先站起来朝她伸出手,梁幼七借着守则的手站起来,在月光下扬起微笑:“我这次去了许多地方玩。”

守则点头,与她一起笑了起来,说挺好的,然后反手把上她的脉,梁幼七的脉象不太乐观,守则月光下本舒展的眉皱了起来:“你回来时除我之外还见谁了?”

梁幼七刚想打个哈哈混过去,守则抓着她的手腕,眉间有了怒气:“我不是说过别想那么多吗?好好去玩就好好去玩,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

梁幼七初时还很愧疚,后来慢慢直视守则双眼道:“我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守则:“那你……”

守则极力冷静下来,拉着梁幼七进屋,在黑暗的屋里,守则在杂乱的长桌上找了好半天,才找出一个只比巴掌小一点的凝神的药瓶递给梁幼七:“一天六颗,做三次服用,什么时候服用看你自己。”

老半天,守则又问梁幼七:“你除了游玩,是不是还杀了木棋?”

梁幼七自己去倒水吃药,面对守则的疑似质疑但是却已肯定是她干的话,哼哼两声,转身背着守则再喝了一口水。

“我便说你为何一直执着在野狐江至七月,然后就消失了一段时间。”

守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怪不得说什么新的木棋将出现于西南方。梁幼七的态度在他看来显得十分无所谓,他说了一句要是负担不起了,就不要再干了,梁幼七没有回答他,反而露出一副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然后一脸厌怼。

他捂着眼睛,叹气般地对梁幼七说:“新的木棋又出现了,西南方向。”

“又是长霞离家?”

见守则不说话别过头的样子梁幼七了然。

守则支着脑袋看向收好药瓶转过身的梁幼七又说:“你真不跟我说说为什么要把十元棋放在暗杀名单上吗?他们都与你无毫无关系,八竿子打不着才对,可你为什么要去杀他们呢?”

“你又为什么帮我呢?”

“……你为什么要扯到我身上。”守则不太自在的眼神乱飘。

不过一会儿,梁幼七转过头,直视守则的眼睛道:“我自有我的理由。”

“不过你也可以理解我在报恩。”

沉默了一会儿,守则耸耸肩,理解不了梁幼七话中报恩这两个字什么意思,就瞎猜:“……为了师父?不是吧阿七,他应该不是你的恩人吧,师父也不应该跟那些人有过节才对,而且把师父当成报恩对象想想也觉得怪怪的。”

“不是他。他的恩情是另外的,我也会报答的,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守则一下子愣住了,他刚睡了一天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问:“那是谁?你会为了谁去背负骂名,背负鲜血的债?”

梁幼七闻言未答,只是慢慢绽开悲伤无奈的笑脸,守则瞧着梁幼七这样的表情,摊手说行行行我输了我不问你这个了。

守则撇过头,不愿再看梁幼七现在表情,无论怎么样,以现在这种身份,根本不能做出什么逾越的行为,压下心中想要拥她入怀的想法,问:“你现在回来,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什么?”梁幼七嘴角噙笑装傻。

这招对守则没用,他自顾自地说:“你来去自由,宛如一袭风,从不为谁停留,可你对方扶南那么执着。”

守则复又重新将视线移回梁幼七身上。

屋里从雕花窗渗进月光,照在坐在书桌上,一只腿压在另一只腿上,着栀子黄吊兰长袍,敞开衣领,顶着一头乱发,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梁幼七,不管睡了多久眼下仍是青黑一片的守则。

梁幼七边回答,边从黑暗中走出,守则的视线追随着她,看着她去点了灯托上余下那半根蜡烛:“师兄,我说过许多次了,我并不是只为方扶南停留,我对他那样,有我自己的思量。”

守则嘟囔,明显不信:“听见方扶南三个字你就失了魂,他只是和李承肆拥有同样的相貌而已,并不是他。”

闻言,无奈的梁幼七走近,在守则旁边靠着长桌,突然从背后给守则变出了一朵酢浆草的花,像逗小孩一样,对守则扬起微笑说:“我知道。”

守则对这朵路边野花嗤之以鼻,一边嫌弃只有一朵,一边从梁幼七手里拿过酢浆草花,说:“只摘一朵小野花,还是出自我花园里,拿一朵小花来劝我不要生气的,也只有你了。”

梁幼七低头,看着脚尖,问守则:“你最近还下棋吗?”

守则已经把那朵花丢进嘴里了,一朵小花,连塞牙缝都不够,闻言,他眨眼说:“下,当然下了,不想下也不行啊,他也不让我走。”

梁幼七听这话,抬头问:“所以你才会现在起来的吗?”

守则点头,表情有些尴尬,摸摸鼻子,梁幼七瞧见守则眼下青黑又重了许多,嘴上骂守则的梦中师父太过分,手上却是拿出一盒膏药递给守则:“这药有助消除你眼下青黑,也不知你最近是怎么受他摧残了。”

自动忽视梁幼七话里的嘲意,守则美滋滋地把药膏收下。

只听梁幼七又问:“今天你吃饭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守则想要转移话题来着,守则一向昼伏夜出,懒如冬眠的蛇,生活规律早已经日夜颠倒得不知属性为何,似乎只是看似是人却与妖精相似。

因为睡觉时间占了每天大半,经常到了入夜才睡醒,之后守则就会选择先去沐浴,踏着月光再去山门后厨时人早已不开饭了,厨房的门紧闭,他就施法入厨寻些东西果腹。

无论怎么样,修仙修的又不是不吃东西,辟谷也只是偶尔为之罢了,未得大道之前,修士本质上还是一个凡人,凡人之躯还是会感觉到饥饿,何况,这世上还没有人知道神仙是否真的与凡人不同,又或者别无二致,只是“人”的另一个“形态”,另一个叫法。

守则在后厨,多数时候还是可以找到些东西吃,但更多时候守则会因为懊恼自己与他人对弈又输,对弈多局仍然未能分出输赢而疲惫,恼怒又要继续。

一想到这些,守则整个人都蔫了下去,整个人瘫在厨房的大桌前的长凳上看着竹篮里一堆生的食物露出悠长叹息。这也成为守则时常不吃饭的最大原因。

梁幼七看他躲闪眼神就知道了,双手环抱于胸前说:“穿上好衣服一起去后厨吧,正好我也没有吃饭。”

话是这么说,但守则知道梁幼七也是为了他,他非常听话,开心笑着,马上站起来让梁幼七等他一会儿,然后飞奔进去里屋换衣服。梁幼七也知道他什么习惯,乖乖地在等他。

梁幼七这个心意,让守则心花怒放,说是去换衣服,不似往常他人来请他时那样捣鼓许久才出来,而且守则也不好意思让梁幼七久等,也就随意些,将刚才穿着再穿里衣妥帖些便出来了。

夜里出去,多数弟子都在自己房间待着打坐,只少数还在演武场刻苦练习剑法招式,通往山门后厨的石头小路竹林成影,见不到什么人,四下静悄悄,偶有风吹过来,虫鸣伴着月色朦胧。

梁幼七与守则二人回来,梁幼七提议和守则下棋,守则白了脸,明知道梁幼七是故意的,也勉强点头,说:“你明知道我对下棋一事已经有了应激反应,你却还是想和我下棋,阿七,你还真是……”

守则摇摇头,去把棋盘拿出来。两人下了好几盘棋之后,李今来了,守则和梁幼七两人对视一眼,守则起身说:“我出去,你在里面待着。”

梁幼七点头,对自己要做什么了然于心。

守则出去,见锦时也来了,但他是躲在李今背后的,因为锦时害怕梁幼七看见他,总害怕梁幼七会暴起揍他,便拿李今当了挡箭牌,守则问李今这么晚了有事吗。

守则明知故问,他明明知道李今为什么来这里。

李今问:“阿七是否还在里面?”

守则笑着点头,看了一眼躲在李今背后讪笑的锦时,让开身子,让李今锦时进去。

李今进去,见梁幼七安然无恙盘腿坐在一盘棋前,小桌上点着蜡烛,梁幼七面色红润,不似再犯病的样子,她直勾勾看着李今,李今在在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跟梁幼七道了歉,对今天下午说的伤到梁幼七的话而心怀愧疚。梁幼七笑着说没事,让李今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

反正,无论怎样,梁幼七心想,三师姐都不曾相信过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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