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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东想西的时候,高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搬来了躺椅,手脚不麻利的还被他踹了屁股一脚。
“这是?”
高公公一甩拂尘,答到:“既然是来养树的,人越惬意,人气越足。”
方筝浓不解地皱眉,但高公公没管这个,吩咐人把东西放好,还贴心地留了条波斯毯。
“你啊,一个小婢女,听吩咐就是了,不要乱打听。”
“是。”
他们人一走,她就自己上手挪躺椅。
原主虽说是个庶女,也是大家族娇养的,手上没有力气,她只能一点点推。
躺椅整个被推到了不靠窗的那一面,树就能挡住大半,才让她放下心来。
毕竟当着皇帝面睡觉,可能是嫌脑袋旧了,她可不想收到一句高贵冷艳的杖毙。
刚刚被那女人关了窗子,陶温浮不敢一下子又支开,生怕引起注意,他只能拿指节抵开一点点缝隙,从那里看几眼。
结果人没瞧见,就瞧到被波斯毯挡着的腿了,上半身被树挡的严严实实的。
“你去,把那躺椅给我钉在这边。”
他略一摆手,高公公只能又带着小太监匆匆出去了。
他从窗缝里看见,她茫然无措地站在那儿,张着嘴巴,像是想反驳又不敢说话的样子。
心好像被摸了一把,痒痒的。
她身上穿的是藕粉色的婢女装,这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坚持一会儿,她还是把毯子披在了身上。
坐在躺椅的边边,随着她的力道,躺椅一摇一摇的,她的脚也跟着晃,显得可怜巴巴的。
似乎是对这突然被改变的事情感到手足无措。
午饭是高公公身边那个长得秀气白嫩的小太监春西送的,菜色很丰富,比之前要好上好多个档次。
“你为什么叫春西啊?”
春西在雍和殿伺候,平时见不到女人,面对一个长得像神仙娘娘一样的小姑娘,未曾开口就先红了脸。
“是师父起的,我是老大,还有夏北,秋南和冬东。”
“是吗?”她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蛮好,和你很相称。”
春西听完,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坐在窗前用膳的陶温浮掰折了手里的银筷,手一松,纷纷落落掉在地上。
“陛下,奴才给您换双筷子吧。”
他的手攥成了拳头,眸色渐深:“不用,还是给你的徒弟换个名字吧。”
高公公第一次摸不清自己主子的意思。
方筝浓在树下躺了一天,等到了亥时,整宫的灯都熄了,院子里只有零星几盏灯,她活泛活泛筋骨,准备回去。
偏生晚上静悄悄的,连个巡逻侍卫也没看见,说不定亥时他们正在换班。
小心思像火苗一样嗖地烧起来,她借着树的遮挡,凑到了小窗前。
陶温浮睡觉的时候总留着两盏灯,模模糊糊隔着这么远望上一眼,看不清面容。
她不敢太放肆,踮起脚看了两眼,看不到人,就干脆回去了。
听到人远去的脚步声,床上的人起了身,披上了外袍,走到窗边,只看得见背影了。
“
默默站了一会儿,他才把窗子关上:“天真是冷了。”
第二天裁制的新衣就送了过来,方筝浓摸着那上好的绣样,心想,这雍和殿果然是心腹地方,连下人衣饰都这么好。
这里拢共她一个婢女,也没处比去,她只能自己换上了厚实的衣服,每天坚持去树下睡觉。
皇帝似乎很喜欢这棵木兰,即使是在这不开花的季节,他也会在批奏折的间隙,抬头看看这棵树。
这让方筝浓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天星阁说的不准,她养不好这树,会不会跟着陪葬啊。
小方不想陪葬,于是她每天早上多了一件事,向树祈祷五分钟,希望它能活得长些。
冬东是个长得一米八五的黑皮壮汉,话都不喜欢多说几句。
春西就给她送了一天的饭就不再来了,打问半天才知道,他忙着去修缮新的宫殿了。